睡眼惺忪地起床,像是高中生似地趕著七點出門,口中含糊地唸著像是「政大通勤生的早九就是別人的早八」之類的廢話,還沒睡醒的我就這樣懶洋洋地出門、撐起雨傘。

  來到政大的側門,游移的目光迅速地找到了吃早餐的地方。

 

  「早上九點,傳院三樓,參加大學的第一堂靜態設計課,教授:吳岳剛。」

  行事曆中寫得簡潔,做起來可不簡單。

  意識到時間就要不夠,我早餐自然不能吃得太多,否則就會趕不及上課。總覺得,開學的第一堂課還是不要遲到比較好。

 

  對於這門課,我首先的認識便是它是一門探討攝影的課,實際上上過第一堂課,更加印證了我原先的假想——這對於完全沒有攝影經驗的我而言無疑是一門硬課。

  光圈、鏡頭、構圖、對焦……透過一些範例和作品的欣賞,教授在臺上激昂地講著,第一堂課就毫不保留地,想全部建檔在我們的腦內。但由於我穿得太少了,又坐在冷氣口之下,實在是很難專心地去吸收這些新的知識。在寒冷的環境下,我的思想也變得有點慢悠悠的。

  突然,一句話就這樣悠悠哉哉地飄進了我迷糊的大腦。

  『當你開始覺得一件事情不再有趣的時候,就是你開始步向專業的時候。』

  多麼有道理的一句話,我寫作、彈貝斯所面臨的困境,又何嘗不是如此?

  於是,我就這麼重新開機,有了更深入的思考。剛剛自眼前滑過的張張投影片也被重新叫出了我的腦海——那些技巧、那些美麗的照片,又怎麼不是攝影師們在各式各樣的常識和自我懷疑中努力創作出來的呢?

 

  「那麼,如果我再努力一點,總有一天我能成為高手嗎?」

  每每完成一篇文章或者一首曲子,我總是感覺自己已經疲倦、已經不能繼續向前,又或者,感到強烈地悲傷,為了自己或許做不到的那些,那些只存在於腦海裡的事。

  人總是在追求有趣的事情,像是彈鋼琴的時候心中想的是彈吉他會有多暢快,又或者手持畫筆時心裡浮現的是麥克風和觀眾滿場的舞台,的確,這些「新的事物」都是有趣的,儘管人人都懂梧鼠技窮的到底,仍不自主地被外物吸引。這是可悲的,但人的生性如此,又怎麼能去反抗?

  因此,能反抗並且持續以恆的人就有更高的機會脫穎而出,被冠以「高手」的稱號。這也就是為什麼人過了一定年紀後,就不會被稱為「天才」而是「高手」了。他們根本不是天才,甚至可說是比一般人傻得多,把寶貴的時間投注在一件自己早已不覺得有趣的事情上,的確稱不上是一件聰明事,但卻是大多數「聰明人」做不到的——承認吧,不是不願意做,而是其實你我都做不到。

  我們總是聰明地過分,精算每一分、每一秒甚至是每一個感受,我們追求的是投報率、是最極致的感官享受,吝嗇地使用每一點資源,不停地去尋找新的刺激來讓自己過得更加有趣和充實。但回過頭來,我們浪費了多少時間在遠離專業這條路?同時浪費了多少時間在等待所謂的奇蹟?醒醒吧,趁還能醒著看見隔天的太陽。

  其實,生活中所有無趣的事,或許原先都是有趣的事情。就好比新生兒對周圍的環境總是充滿著熱情和好奇,等到接觸一段時間後,才慢慢地對外在失去興趣,開始變得沉著穩重,開始「成長」。一項能力又何嘗不是像新生兒般慢慢成長起來的?從有趣到無趣;從積極到冷淡。

 

「開始成長吧,開始克服困難吧,開始步向專業吧。最後,試著成為高手。」

   整堂攝影課,我其實收穫最大的不是關於攝影這一科的專門知識,而是一個振奮人心的鼓舞。以前都沒有嘗試過又如何?嘗試了之後開始慢慢覺得無趣又如何?沒有事情是永遠有趣的,也因此我們才需要毅力和勇氣,去長久地經營一項喜歡的能力,不論是過去或是未來,真正的喜歡是無關有趣的。

  最後,我想接下來我會好好地去嘗試,好好地去堅持,好好地,去試著去踏出一條自己的路。

 

  後記:其實我上課還是很專心的,只是攝影的部分真的還是搞不大清楚,這真的得再多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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